Sunday, March 31, 2013

格拉斯哥的回憶

母校『紗芙溪商學研究院』 (University of Strathclyde Graduate Business School)。這個名字比直接音譯『斯特拉夫克萊德』來得雅一點。

格拉斯哥大教堂
格拉斯哥的日子,轉眼二十年,那是讀書、聽音樂、郊遊、看藝術館、滑雪的時光。一部收音機,一部 Discman,一個大而幽暗的房間,渡過一段智性而浪漫的讀書日子。

每天一早從位於 Candleriggs 的宿舍出發,經過 Ingram Street,再沿着 Albion Street,越過 George Street,上 North Portland Street,到 business school 上課。由早上上課上到黄昏,同學來自四方,中國學生不少,但來自希臘的最多,印度政府也派遣官員到來進修,他們上課都是整齊的「中山裝」,正襟巍坐 (據聞此裝束源自日本的學生裝)。冷戰結束,也有北約的士官被「裁員」,保送來念書,讓他可以「轉營」,大千世界,小伙子大開眼界。

同屋是一個數學博士,在牛津、劍橋和愛丁堡大學畢業(當時的反應:不是吧!),聰明、睿智、毅力驚人(他有一日老遠走到市政府圖書館看微膠卷,把整篇 Modigliani and Miller 關於企業融資的經典論文抄寫下來,而却字字工整),而他的數學基礎比學校所有金融學教授,甚至教科書的作者都要高,每晚和他夜談,開啟了我人生不少的部份。

與他晚餐,發覺他每天都要到 Marks & Spencer 買餸, M&S 是「高價」食品,我負担不起每天都吃,因而喜歡到本地的超市買一英镑一包十二條的英國香腸(用料是甚麽不敢想象,但我都生存下來)。博士是一個科學家,在英國石油公司担任數學模型「找尋石油」的工作。閑談間,他説毅然辭掉工作到來修讀金融學目的是想「轉行」,最近 Google 一下,看來他成功了,那位 Dr. Corvi 已經是華威大學金融學院的教授 —— 兼任本科副院長。

格拉斯哥冬天長期下雨,除了躲在房間看書,一有空便與友人北上東遊。去 Inverness,途徑已經冰封了的尼斯湖,沿途白雪連天,那時没有手提電話,壞了車委真叫天不應,跟人生一樣,只有勇往直前。愛丁堡,灰黑的城市,下雨也好,下雪也好,秋冬永遠像是朦朦一片。斯達陵 (Stirling) 的大學,圍繞池塘而建,周末總愛到大學圖書館,看看景色怡人。蘇格蘭雖然美麗,但骨子裡有一份蒼凉肅煞,也許是歷史的原因,也許根本那就是這樣的一塊荒蕪之地。當年很想一讀 Mary Queen of Scots、William Wallace 的事迹,感受勇者之鄕血和淚的歷史,真正涉獵已經是多年後的事了。

雖然日子久遠,那生活的點滴,苦樂參半,智性的種子已經牢牢地植根在我心中,二十年來没有忘記。陪伴我渡過那蘇格蘭冰冷的日子的是這隊「超級電音樂隊」 Electronic,由 New Order 的 Bernard Sumner 和 The Smiths 的 Johnny Marr 組成。

Stay with me
In this foreign land
Just long enough for me
To make you understand
You could be my guiding light
The darkest of them all
You'd be the rise before my fall
And yet we both
Get along fine
Better than most
Some of the time
When I'm with you
I am on fire
You are the fuel
And my desire

這就是格拉斯哥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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