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30, 2011

音樂之父的《耶穌,人所仰望的喜悅》

前天聽到一個在教堂裡的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清唱劇 (Cantatas) 弦樂演奏,曲目系耳熟能詳的 《耶穌,人所仰望的喜悅》(Jesu, Joy of Man's Desiring)。在網上找到了一個安詳寧定的鋼琴演繹。

巴赫相當多產(作為一個父親和一個音樂家),單是清唱劇已經有二百O九首。他亦是十四名子女的父親!


巴赫的音樂,洗滌心靈。克拉克勳爵在《文明的軌跡》(Civilisation)
描述天主教的抗衡改革(Counter Reformation) 時以「堂煌壯麗與謙卑順從」 (grandeur and obedience) 作為標題。古時的藝術家創作建構堂煌壯麗的作品,而且不像當代的藝術家,他們不反建制,不挑戰權威,以謙卑順從的心對教會的權威服從。我深信,沒有一份謙卑的心,對宇宙浩大的敬畏,對人將來的肯定,仰望造物主的偉大,不可能創作到這樣感動人心的作品。時代的變遷,世俗化的進程,令現代的藝術帶反叛批判性多於令人感動的元素,因此,像巴赫的作品,當代已無以為繼。

我聽過幾個鋼琴版本,覺得高斯坦(Alon Goldstein)的很好。人所仰望的喜悅是平安多與官能上的狂喜,所以琴聲顯出那心內的平靜,安詳寧逸比跳躍的音符為佳。

Alon Goldstein, Jesu, the Joy of Man's Desiring...........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Kq5IcBFyeQ


Saturday, August 27, 2011

B-Movie 的一曲天涯、音樂中頃刻天堂


升中三前的暑假,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有個叫「教授」的朋友拿了張 B-Movie 的 Nowhere Girl 12 吋 single(單曲唱片)上來,說此曲非常,必定一聽。於是馬上把唱片放上新買的「雅佳」唱盤(日本赤井電機出品),音樂一放出來,一聽鍾情。

B-Movie 是英國 post-punk 的樂隊,如果 punk 的年代,是英國樂壇的「黑暗時代」,post-punk 就是「文藝復興」。 B-Movie 就是以一首,亦是這個 12 吋單曲版本的 Nowhere Girl,奠定他們的在音樂歷史殿堂地位,英國亦開始進入音樂的黃金時代。


其實 B-Movie 樂隊如其名,屬於「B 級電影」,跟 Joy Division 相距甚遠,除了 Nowhere Girl 「一曲走天涯」之外,其他歌不可入耳。唯獨只有 Nowhere Girl 神祕的笑聲前奏,豐麗的電子鋼琴,冰冷而暗淡的典型英式唱功,構成一幅簡約淡麗如德國浪漫派畫家 Caspar David Frederich 的圖畫融匯英國固有那份對世途的頹然無望感。在陽光普照的暑假天,聽著黑膠唱片,幻想遙遠而且我一無所知的英倫的音樂風景,終於明白音樂天外有天,亦明白自己不是要 Rod Stewart,而是要追求日後的 B-Movie 後的來者。


當時那類英國 45 轉單曲唱片,由於印量少,一碟難求,後來不知幾經艱苦才買到那張唱片,已是多年後的事。今天在iTunes 上按幾下滑鼠,重溫了 B-Movie 的音樂,重播的媒介不同,但腦海裡重現那一天,黑膠唱片在陽光下轉動,那美妙的旋律,依舊不變,恆事角度,往事不如煙,又一實例。沒有當代的科 技,iTunes、mp3、Lossless、不可能再欣賞 B-Movie 動聽的歌曲,因為那麼多年來,我的黑膠唱片已經變舊了,音色不可能不走樣。誰說新時代一定不如舊的?古騰堡的印刷術就是新技術,令大多數人可以讀書,便是石破天驚的好例子。


有很多新一代的人和事物不如舊的,我同意,從來文明的進程都是由優秀的一批人領航的,那些新不如舊的,任由他們在物競天擇中,感受自然的殘酷而長進或者被淘汰吧,而我繼續從優秀的科技下重生的妙漫音色中領受頃刻的天堂。Allelujah。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jW2P05Mi14


Thursday, August 25, 2011

好的廚師



有人說他不是為生而食(eat to live),而是為食而生(live to eat)。我當然不是 eat to live,無論是物質上和心靈上,為生而食是不幸,悲慘的人生(a miserable life),但我亦不是 live to eat,我的境界更高(對此我不會謙虛),試想想,如果一個人只是為食而生,沒有其他生活的元素調劑 - 愛情、思辨、奮鬥、創造,感受人生喜怒哀懼,人生的意義何在,人生怎會完全?


食物除了是為了基本生存之外,亦是對人類進步的肯定。能烹調出色、令人舒服的菜式的地方,肯定是進步文明的國度。貪污腐化、朝不保夕的城邦國家、人民那有心情炮製美好的食物?


有了 youtube ,
看名廚烹飪,真是唾手可得。

有些名廚走火入魔(如英國「肥鴨」(Fat Duck) 的 Heston Blumenthal,他是化學家,把食物弄得三不像,美名「份子美食」)不是我「杯茶」。有的精緻非常,在家裡無可複製 (Raymond Blanc) .......


Gordon Ramsay 米芝連三星名廚,
霸道,富戲劇性,他有節目教基本的菜式,他的方法,對我最為受用。蜜月期間曾在他倫敦醫院道 (Hospital Road) 的餐廳午膳,肯定他旗下的出品水準一流(他主力當明星,又有多家餐廳,餐當然不是他親自主理的了),惟未算完美,我食過唯一完美的系東京千代田二番町 的 Amie Vibert,是某一年的平安夜的晚餐,當時小病的我,領略人生唯一一次「味之和諧」。

Jamie Oliver 我最欣賞,他的熱忱把健康美好的食物推廣,倡導家常、「地元」(じもと)的食物,也把簡單的烹調方法,無私公開,我嘗試過一些他的食譜,的確簡單而美味。


今天重溫 Nigel Slater 的簡易晚餐(suppers)。Slater 並非專業,是作家多於廚師,可以一看,但感受不深。


在英國的 Amazon 書店上搜尋烹飪書的時候,給我發現了 Simon Hopkinson 的 The Good Cook。The Good Cook 曾經搬上電視。看 Simon 烹調,賞心樂事。一台黑膠唱機,一兩張舊照片,茶几上的書本、一個壁爐、舒逸的家居,從容不逼的教導,美妙的背景音樂,看呀看,停不下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VIja1zufNg


Saturday, August 20, 2011

四季忘憂 琴聲哭泣



昨天聽了幾個以前從未聽過的韋華第《四季》版本,本來想淺談一下,但讀了今天《信報》王迪詩小姐(我懷疑「她」是詹瑞文)講及小提琴家普爾曼 (Itzhak Perlman)[上圖 ] 來港的文章,看到普爾曼的名字,心情沉重起來,不能不寫一下我認識他的經過

我同意普爾曼是當代最好的小提琴家,雖然我的「兒時情結」令我「
愛」穆特(Anne-Sophie Mutter)多於其他提琴家。為甚麼?

我第一次聽穆特演奏是卡拉楊指揮維瓦納愛樂樂團的《四季》(EMI 出品)
,穆特是小提琴獨奏部份。那時還是黑膠碟年代,唱片封套上,少女時代的穆特,肩上一件紅色的毛衣,坐在林間,好不優美(紅衣乃卡拉揚的標緻,那時聽古典的初哥多很崇拜卡拉揚,我也因此買了一件 Jaeger 的紅色毛衣)。韋華第的小提琴協奏曲樂韻悠揚,把農村的四季生活透過音樂活現眼前,穆特的演繹,温婉雅緻,毫無菱角,現在聽來可能不夠「火」,惟四十多分 鐘在歐洲的鄉郊漫遊,那個時候已令我樂而忘憂,陶醉不已,就此,穆特成為我的最愛」

我認識普爾曼是在格拉斯哥求學期間,一個不太寒冷的黃昏,我和同學到電影院看《
舒 特拉的名單》(Schlinder's List),一齣很沉重的電影。但令電影沉重得不能承擔的是那提琴聲。知道那是普爾曼的演奏是後來的事,電影音樂裡的每個音符都像低泣,那份震蕩、那份感染力(ability to interrupt),如冰河猛瀉,不可收拾,內心的反應,無法形容,是普氏感同身受,還是他的技術超凡入聖,我仍不得而知。

在情感力量而言,普氏的《
舒特拉的名單》不可複製。之後多少個 cover versions ,同一個音階,相似的編曲,都沒有他泣訴的力量,都無法令我對那份人生如此(a fact of life)的悲哀坦然接受產生共鳴,並賦予沉美的音韻。每一次我聽到普爾曼的琴聲都難以抽離電影裡面的畫面,所以我很少把電影的原聲 CD 放進唱盤內。而《舒特拉的名單》是唯一一齣令我哭泣的電影,也成了一齣我很喜歡但無法觀看第二次的電影。


Tuesday, August 16, 2011

海頓與上海婆



奧地利作曲家海頓(Franz Joseph Haydn)跟上海婆有甚麼關係?

海頓是西方的「交響樂之父」,有生之年創作了超過一百首交響樂,無數的協奏曲。一百多首交響曲有多少?貝多芬、馬勒 (Gustav Mahler)、布魯克拿(Anton Bruckner)一生都是完成了九首交響曲(馬勒的第十無法生前完成)。當然論曲式的豐富多姿、鬼斧神工,海頓的樂曲無法比擬(他的交響樂大多二十多分 鐘的「短曲」,跟馬勒、布魯克拿的「長篇大論」不可渾為一談),為創作數量之多,可為後無來者,令我想起70-80年代的顧家輝,那時差不多首首電視主題 曲都是顧氏的作品。


都是七、八十年代有齣趣劇叫《上海婆》係「肥肥」沈殿霞主演的,劇情「胡鬧」,惟主題曲歌詞頗有趣:「尋晚夜,個上海婆鬧我,我係都o吾認錯,距吱吱喳喳 巴巴閉閉總之彩距你就傁........」當時發覺那主題曲相當「動聽」,後來才發覺原曲來自海頓的小號協奏曲(Trumpet Concerto)。海頓的小號協奏曲一貫驚喜交集,「曲」情緊湊,聽著樂而忘憂。

聽聽協奏曲的第三樂章。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z_4jrhwIiQ&feature=fvst

Saturday, August 13, 2011

一碗腸蛋麵裡的優質時光和極人之味


人們喜歡說食方便麵是「捱」- 甚麼「捱公仔麵」、「捱杯麵」之類。「捱」與「歎」的根本是福緣。苦樂同源,不少人所謂的「捱」我可以欣然「歎」(享受)一個下午。他們眼中的「歎世界」,我如墮煉獄,避之則吉。

不少人又喜歡「抵食」(物超所值),但又要「豪食」。他們浪費人生每天不停找尋「抵食」的優惠,甚麼十元兩件的金槍魚壽司、$169 鮑參翅肚餐。其實想深一層,一家食肆長期「抵食」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要真的物超所值,賣方一定虧本,試問又怎可能長期做虧本生意?我求兩餐溫飽美味,無須「抵食、豪食」。

英國有人發起運動,罷買不合理地便宜的食物和東西,因為價錢太便宜,在供應過程中,必定有人受苦,產品的質素必大有問題。你去食十元兩件的金槍魚壽司,中間有甚麼人受苦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把這些東西食進肚子了,其中一個受苦的是你自己。東京銀座一流的壽司店,一片金槍魚腩(トロ)可以賣過百港元,十元兩件壽司是甚麼東西,自己想想吧。

與其食這等「豪食」,不如吃一碗矜貴但完美的方便麵。

筆者食方便麵三十多年,對方便麵追求已經超越口腹之慾,是神道的宗教。食方便麵絕對不是捱苦,而是對食材的尊敬,感恩世間能給與我的味覺一瞬之間天國的感受。

今天陽光燦爛,外面太熱,躲在家中,弄了腸蛋麵作午餐。麵是博多達磨(だるま)豬骨湯麵,九州湯麵用細麵配豬骨湯底,湯味重,湯也由於膠質多而濃厚。麵身幼,用開水煮的時間必須短,讓半熟的麵條吸收豬骨湯,麵條的軟硬度及味道才能恰到好處,再配以煎蛋及香腸,畫龍點睛。

日本的三島雞蛋味道清淡,但蛋白、蛋黃的顏色光亮悅目,煎蛋放在麵上像顆寶石放在天鵝絨上。而其味清淡,剛好適合濃味的豬骨湯麵。

長崎浪漫工房的九州豚肉西班牙式香腸 (chorizo) ,加蒜頭兩粒放進焗爐以180度烤焗10分鐘,拿出來,反身,再焗 8-10分鐘。腸衣變得香脆而濃甜的脂肪及肉汁仍鎖再腸衣之內。

如春去秋來,潮汐漲退,作息有時,煮麵和吃麵的過程也是「道」。熱爐,放入香腸,燒水,煮麵條和放湯的水需要分開,下麵條,煮45秒,隔水,燒鍋,取腸反身,回爐,鍋下油,煎蛋,放湯,蛋、腸放麵上,洒上蔥花。拉麵為男人的食物,必定要大口大口的吃,要不出一會在湯未變凉、麵未變軟之前就把麵吃完。

陽光透過廚房陽台的玻璃窗,令週末的中午顯得額外舒泰忘憂(cozy and insouciant),煮食過程中可以順便思考一下人生,認同欣賞世間的美好物事是福氣,回味藍天白雲在福崗市街漫步的日子,不出一會,就已經為自己端 上一碗腸蛋麵,先喝一口湯,追求極人之味,就這樣渡過一個中午的時光。

甚麼是「極人」?

多年前在日本看過一個節目訪問建築家「極人」安藤忠雄,安藤氏曾經為 911 的 Ground Zero 重建提議。他並沒有像其他設計師一樣建議興建另一個商業大廈群,而是在 Ground Zero 上,築構一個圓拱形的巨大鎮魂場,記念犧牲的三千多人。安藤氏的設計,震撼得我登時無言。


Monday, August 1, 2011

女孩子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個字

昨天看藝人李思捷扮演秋官唱 Oh! Gal,維維妙。而秋官當年一身船長服, 摹仿的就是沢田研二唱 Oh! ギャル,「扮野秋」學沢田研二當然有一手。今天聽聽原唱,沢田研二的感染力果真非同凡響。

Oh! Gal 歌詞對敢愛敢為的女孩子的性情,有著色彩繽紛的描寫:星期日由一個聖女開始,噢,想著不能單靠男人吧!卻自己陷於苦戀,又了解不能輕率行事。很想用口紅去 告知你她內心的火熱,到週末要變成迷惑蝴蝶的妖豔之花!

聽沢田研二的歌,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今日再一睹其風采。沢田研二的 live,只見他站在台上,跟音符節奏融成一體,唱歌猶如呼吸,彷如生命的一部分,毫不費力,歌曲斷落之間緩緩吹出一口煙。1979 年的現場演唱,依舊魅力澎湃,such timeless glamour!

...... Sunday Sunday
在女孩子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個字
脫下比堅尼掛到船杆上裝飾........

多麼的灑脫的星期天。

來聽一聽沢田研二的 Oh! Gal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