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3, 2012

堵塞了的都市、染滿愛的麗莎

感謝攝影師 Xavibarca 把灣仔的黄昏塗上美艷的装容 (Source: Xavibarca)。

星期五黄昏的中環,像是血管堵塞了的心臟,馬路上車都停下了來,一片紅色的燈海,行人路上滿是人,每一個都很想走快點,但在堵塞了都市裡面,任何努力都是徒然。地鐵似乎是唯一生路,没有了地鐵這條 by-pass,中環早就爆血管了。

香港的地鐵是很吵耳的,除了車輪與路軌摩擦産生的噪音(應該是相當老化),還有人在電話上不停地講。智能電話的出現,總算减低了一些聲音,人們忙於注視着螢光幕而不再講電話了,算是一項「德政」。然而,我仍必帶上一個消噪耳筒,就是不聽音樂,也能把大量的背景噪音除去(何時醒覺香港的地鐵嘈吵?是一次由巴黎乘坐 Eurostar 返回倫敦轉機時在車上聽音樂。回來乘機場快綫,原來同一個音量,在機鐵上聽不到音樂的,才發現原來法國的列車是那樣的寧静的)。

我不趕時間,在中環站内步伐慢得近乎荒謬,整個世界如用快速搜畫功能一樣在向前走。到了灣仔,照例到三聯書店逛逛,是一年数度的大减價時候,大擁擠了,不看書,卻看人,看人在看甚麽書,看看書的又是甚麽人。香港講求工具理性,人看的大多是工具的書,怎樣變漂亮些、學好英文、投資必勝、紅酒美食、「一本就通」的經濟歷史科學。但工具理性,工具變成主人,只學工具的運用,你最多都是一件工具、一部計算機械,每天就計算得失成敗。人文哲學的部門大多只有小貓三、四,在十数本老子的書前打量,是一幅很安寧的圖畫。

大商場的對面的老牌茶莊裡,都擠滿了人啊,只見一班明顯已經血拼了一整天大陸遊客,還努力要逼進去,錯過了大减價就惨了。我不會這個時候到這地方買茶葉,歎茶不是要悠閒些的嗎?我家裡有自小便跟父親喝的六安,暫時不用買茶葉。

灣仔道和莊士頓道的分叉路口,有一棟三邊形的大厦,像是紐約第五街和二十三街交界的 Flatiron Building,但香港的那棟建築物太殘舊了,是物質主義汰舊留新的痕迹,雖不好看,但深刻。

人多,路窄,不要緊,我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般,超越地注視着身邊的景物,不經不覺就到了灣仔的盡頭,快有美味的岳母小菜吃了 ........

許冠傑有一首《兩個世界》雖然是説得不到的愛,真有點合乎我此刻「人間異世」的感覺,身在蔽塞的都市中,心在宇宙的寧静海洋暢泳,「熱浪下為何仍感冰凍,處處笑聲為何仍感心傷 .....」中文歌詞未免太悲傷,而日本的原曲,是一首戀曲,佐伯博志的『愛を染めて、リサ』(染滿了愛的麗莎),原曲的音樂的編排更是出塵,就用這首歌來結束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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