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29, 2012

隼鳥的詩篇



到太空館觀看《隼鳥號:星海迷航》。

影片描述 2003年5月9日,日本的小行星探查機「隼鳥」(はやぶさ) 號發射升空,到 2010年6月13日重返地球,前後六年,歷盡艱辛,飛越二億公里,為的是飛到小行星「糸川」(いとかわ) 上,採集行星碎石的故事 -- 隼鳥是目前為止,唯一一架可以回航的宇宙船。

期間在 2006 年她曾經和地球失去聯繫達六星期之久,奇蹟地,六個星期後,地球再度収到她微弱的訊號,就憑著那點訊號,和兩個離子引擎,她踏上歸途, 2010年6月13日,再次進入地球的大氣層。

影片的末段,在 Chie 歌聲的襯托下,看著隼鳥結束六年的旅程,如畫般劃破大氣層,熱力把這一艘宇宙船化為塵埃,而分離的儲存倉緩緩著陸,心裡竟激動起來,因為這不只是一個太空的任務,不只是科技的成就,而是刻畫在宇宙深處,億萬年之後,智人 (homo sapiens) 曾經在這個宇宙存在、探索的引證,也是智人知識、智慧、毅力的讚美詩。

宇宙探索的紀錄片,竟拍得像詩篇一樣,很感謝 ywcheung78 君的上載,又把《宙よ》那首歌溫柔的歌詞翻譯成中英文,讓我可以再欣賞隼回家的一幕時,同時感受歌詞中,那一隻飛鳥再臨家鄉的心情: 如果剩下少許的時間,我會告訴你些甚麽?我會温柔地告訴你,跟你曾經相遇的喜悦和幸福 ......... 請你一定要把我帶回我們相遇的地方.........




Thursday, June 28, 2012

悲劇的英雄



Carravagio 的 The Calling of St. Matthew 示範光與暗的對比
Edward Hopper 的畫,縱使色彩分明,卻難掩飾默然的孤獨。圖為 Nighthawks



電視上,戲劇大師扮演伊迪帕斯王,慨歎自己有眼無珠,殺了父親,娶了自己的母親做妻子,令整個國家受咒詛,最後他流放野外,在懊悔和傷痛中把自己弄盲... 鏡頭轉到一個曾經經歷生死的女子,為了掩飾未婚夫的殺人罪行,自己成為連環殺手,最後向警察自首,在漆黑的拘留所中,走廊的燈光映照鐡欗的剪影下,女人用藏在義肢的刀片自盡,鏡頭下光暗分明的畫面,血緩緩從床上流下,有如一幅 Carravagio 的畫,螢幕中静態的黙然,又像一幅 Edward Hopper 。在電視上,用希臘的悲劇暗喻命運弄人,我第一次見,用光暗的對比,静態的場景,只有血在流動,把自盡拍得這樣的孤獨,香港的電視劇中,亦也許前無古人。

希臘劇作家 Sophocles 的《伊迪帕斯王》 (Oedipus Rex),描述一個偉大的君王,由於自己的衝動,而弒父戀母,最後沉淪,希臘的悲劇,起承轉合,悲劇的英雄,既非完全好人,也非完全壞人,是自己的性格、品行、軟弱、命運如此,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受應得的後果。

悲劇的目的是引發我們心裡的恐懼和憐憫,亞里士多德認為悲劇能淨化我們的情感 (emotion),觀看悲劇令我們放下心底裡的失去至親的傷痛 (sorrows) 和人世間的憂慮 (worries),劇中的主人公,一個英雄,縱使人生失敗,但他/她是英雄,不是失敗者 (loser) ,悲劇英雄和失敗者的分别在於一個英雄窮盡生命的能量,雖然電視劇不是悲劇,惟看看劇中的女主角,承担生命裡不能承担的不幸,這,在一個荒謬的世界裡面,一個没有原因的存有中,完全就是英雄地活着、英雄地逝去,人生的意思是自己賦予的。

柏拉圖認為我們的生活只是理型 (Idea) 的影子,而戲劇更只是生活的反映,生活已經不是真實,戲劇更加没有價值。亞里士多德卻認為,不,戲劇比歷史更接近理型,因而在哲學上更有價值,因為,人生的只是一連串的偶然,只有在故事裡面,我們才能窺探主人翁的性格和性格定下的命運那個法則,戲劇反映的是普遍 (universals),而人生只是一個人的事而已。

就看那一幕自殺的畫面,我感受到命運如此,也體會到因愛而扭曲,因愛而升華,因愛而窮盡一切,義無反顧,有如一首英雄的交响曲抑揚起落,不謹希臘的悲劇,我覺得好的戲劇的確更貼近理型 -- 世界現像背後的真實。


Monday, June 25, 2012

細水長流

下午,在車上,收音機裡,DJ 淡淡的説出他的一個朋友,也是一個DJ,一個歌手,一個妻子,一個抑鬰症的病人,昨天在家裡的窗口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從來没有聽過她的歌, 没有聽過她的節目,而今天能知道她的歌曲,是從她的死訊裡,DJ 播了她的成名之作,淡然的音韻,一個已逝去的人,陽光和車外流動的景物,那聲音、那音樂,份外的幽怨,很動聽的音樂啊。現在,「若你雙眼是深海,你已經浸沒我,誰令我現能去愛,你已否知道麼,我感激我們遇見,在今生像河與海,你那臂彎溶匯結合我,盛我在內 ......」那美麗的餘音仍在腦海裡蕩漾。

雖然是如此的遇見,也許這就是缘份為妳的歌曲帶來了多一個知音人,蔡齡齡,may your soul rest in peace,我為妳祈禱。



Wednesday, June 20, 2012

正義的價值

這篇文比較 aloof (冷冰冰),因突然我的思想就是走到這個冰冷的地方,當欣賞一下雪景吧。

正義、道德、倫理等價值觀念(為行文方便,姑且把所有這些統稱「道德」 (morality) ),千百年來都有人討論,這裡我想做一點思考作為我對這方面探討的開端。這是一個開端,不是一個結論。我特別想理解一下道德是有內在的自足價值,還是只有工具價值的東西。

甚麼是內在自足的價值 (intrinsic, self-sufficient value),甚麼是工具價值 (instrumental value)?

我想用一個例子來說明,我問你,你的人生目標是甚麼?你可能說我想讀好一點書,入一間好的大學,成為一個專業人士。我再問,那為甚麼你想讀書,入好的大學,成為專業人士?你說那可以賺多點錢。我繼續問,為甚麼要賺多點錢?你答道,我想娶老婆,有錢可以買一棟房子,成家立室,養妻活兒。我於是又問,為甚麼你要娶老婆,買房子,成家立室,有兒有女?你可能開始有些不耐煩,但你仍答我,這樣我感覺好幸福、好快樂。我再問,為甚麼你想幸福快樂?這時你應該有點懊惱,這樣都可以問的嗎?幸福快樂就是幸福快樂了吧。

當被問到為甚麼人要追求幸福快樂的時候,已經無法再想到甚麼解釋為甚麼,那個時候你的那個價值判斷,認為幸福快樂,就是自足的了,其他的讀書、賺錢、買房子等都是你的手段 (means) 去達到你的終極目的,這些手段的價值只是你達到自足的工具而已。

不時你會聽到人說:「他是一個好人」,如果道德只是工具,那麼,一個好人之所以好,是因為他被人看管著,沒有行惡的機遇和能力而已;一個正義的人之所以正義,是由於做一個正義的人有好處,比方說,做正義的行為就被讚美。

順帶一提,有一齣 Lars von Trier 的電影 Dogville (Nicole Kidman 主演),我十分喜歡,講的就是明明是好好的、善良的人,在特定的時空條件下都會行惡。

在《共和國》 (The Republic) 裡,柏拉圖 (Plato) 透過他的兄弟格樓康 (Glaucon) 和 蘇格拉底 (Socrates) 的對話,討論道德的問題,這就是著名的《蓋爾滋的指環》 (The Ring of Gyges)。

大哲柏拉圖都思考過道德的問題。他覺得正義道德只具有工具價值嗎?
蓋爾滋是一個牧羊人,他拾到了一隻能令他隱形的指環,最終他運用指環的隱形力量引誘了國王的妻子並弒君自己做了國王。 Glaucon 的故事的寓意是,如果一個好人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還會行善嗎?如果一個好人知道行善沒有好處而且又害處,他還會行善嗎?

Glaucon 要挑戰的是,要知道道德是不是工具,不是看行善的好處,而是行善的壞處,試想一想,你行善,人家讚美你,表揚你,你當然樂於繼續行善,但當你行善卻對自己有壞處(例如會受逼害),反而行惡對自己有好處(例如攀附極權統治者),你還會行善嗎?

又例如,你很想殺了對面房子那個人,每天見著他都怒火中燒,你沒有這樣做,不是你覺得甚麼生命誠可貴,甚麼寬恕別人,而是由於殺人是要坐牢的,所以你無論你幾憎惡那人都沒有下手殺了他,但忽然一日,政府說,今天所有殺人的人都會被特赦,那你還會讓對面那個人生存嗎?

如果道德只是工具,你就不會了。

工具意義就正如一個病人吃藥,藥是工具,如果藥對他的病有好處,他才會吃,相反如果吃藥反而令病情加劇,他就不吃了。道德如果是工具,在不能透過這種工具獲得更高的自足的時候,人就不會行道德的善了,就有若一些位居高位的人,忽然覺得名成利就不外如是,帶不到快樂還帶來煩惱,於是放棄了高薪厚職,因為位居高位,高薪厚職都只是手段,是工具,為的是帶來更高的價值,譬如幸福、快樂、尊重等等。

那麼道德真的只要工具價值嗎?要多想想。

Thursday, June 14, 2012

「卓越」的訊號

要子女入國際名校,是很多父母的「心願」,以為這是成就的靈丹妙藥,為甚麼家長有這種「認為」?我想說一下經濟理論裡面的 signalling ,比方說,在云云畢業生之間,為甚麼一個僱主很想僱用一個,舉例,哈佛大學畢業生,僱主收到的只是一份份的履歷表,對那些人的能力性格一無所知,為甚麼哈佛大學就是保證?因為這裡有一個 signal (訊號)。

讀那些學校,如果那孩子不是很聰明,很 smart,是很「貴」(costly) 的,金錢是一回事,學生付出
的代價 (cost) 會很高昂,比如他需付出比其他人多倍的努力時間去讀書,他在班裡面如果跟不上,心理上有很大的負擔,又可能他根本不是想在這種競爭環境中鍛鍊,犧牲了自己的真正的人生目標,這些都是代價。

令一方面,由於代價高,一個不太聰明的人(必須承認,只有5%的人是絕頂聰明的,之後的20%只是聰明,大部份人,即75% 的人都是平凡的人,有些相對聰明些,有些愚鈍些而已),他會選擇另一些學校,而不會付出太多來入讀哈佛(假設他可以進入該校)。

所以一個學生在哈佛畢業表示他有這樣的能力、才能、毅力等等,他是一個很 committed 的人,一個值得信賴的訊號,而由於這個訊號,一個哈佛畢業生在職場的成功率是高的,
於是我們這個社會就把「名校成功論」定性為幾近是唯一「成功」的普世標準。

說一個故事,我一個朋友跟我說,他的兒子就讀麥當勞道一家男女校,成績不錯,整體 90%以上,但在班中「敬陪末座」,一天兒子苦著口面,拿成績表給老爸看,成績表寫著 36/36,全班 36 人,他考第 36 名,爸爸問他,你覺得考第一的那個同學比你「叻」嗎?兒子說,不覺得,爸爸就說,那就繼續去玩吧,兒子就笑著跑開了。沒有這種心胸自信,不要盲目追求人家傳媒給你的所謂「卓越」。


Tuesday, June 12, 2012

出類拔萃 成功苦幹

今天有人向我一個是全職投資者的朋友提出「努力無用論」,認為後天的努力是在成功的道路上没有地位。但首先,甚麽是成功?怎樣才算成功?原來有很多人整天説要成功,但他們連怎樣才算成功都不知道,有些人的「成功」,是電視、他人给他們的,例如,要子女入國際名校,以為這是成就的靈丹妙藥,他們未必明白,讀這些學校的代價是很高的,這不止是金錢上的代價,而是廣義經濟上的代價(遲些有機會說一下),達到這個名校目標,很多時一個家庭要犧牲自己很多認為更值得的目標,又或者到投資銀行工作,名成利就就是成功,但原來他的志向是當一個音樂家的,那他的人生是一個大大的失敗。成功是自己的成功才是成功,你完成了電視、傳媒、其他人給你的「他人的成功」,那你並不成功,成功是逹到一個目標,而那個目標是要經過自己反省的,是自己的目標,那逹標才是成功。

目標確立以後,努力没有用,難道要
等運到(望天打卦)?那位「努力無用論」者並不知道,天才的成功,是 98% 努力得來的,「98%並不是一個數學上的機會率,我的思意是,除了機會和天份外,所有天才都必須努力才能成功,你如果讀一下在他/她們的領域上出類拔萃的人物的傳記生平,就會明白。相信天才仍必須努力,吾道不孤,一本 2008 年 出版, Malcolm Gladwell 寫的書叫 Outliers(國内中文版把書名翻譯為《異類》,比較「馬虎」,我姑且稱它為《出類拔萃》)講的就是好像莫扎特的天才,你以為他是天才?是,他是天才,你以為他生活在一個珍惜音樂的時代?不錯,他幸運。你以為他可以一手寫出一首交響樂,是天生的?實情是莫扎特三歲時候已經學習音樂,六歲作曲聞名天下,短短的人生裡面,經歷無数鍛練,參與過千萬次音樂表演,而他最精彩的,仍是最晚期的作品,他死前最後一首作品《安魂曲》 (Requiem),古今樂評人毫無例外公認為傑作。

機會天份固然重要,但没有努力,我認為成功只是妄想,那些騙人的説話,不用努力,就能成功,一定有市場,因為人畢竟有惰性,可以不付出就能得到,當然最好,而「
努力無用,就害人不淺了,要人相信努力無用的,就我看,都是不大成功的人。Gladwell 的 「一萬小時法則」(the ten-thousand-hour rule),就是他觀察一些成功人物一生努力不懈、勤奮工作 (要一萬小時的練習才能把一樣技能熟能生巧)因而結論努力是天才成功的必要因素。

作為一個投資者,目標就是戰勝市場 (beating the market),努力是要把自己的完善技術,做足功課,努力不是亂來的,不是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比如「努力無用論」者説,一個人乘摩托車,你要用自行車 (單車)去追過他,再努力也徒然。為甚麽要用單車去追摩托車?鬥快?你的寛頻快?基金經理的 lease line 快得多。你交易速度快?你見過投行高頻交易没有?努力不是要你同人鬥快,那根本無得鬥,一定有人快過你! 你的努力不是浪費在那些地方,而是你慢慢地、用心地看十萬次恒指圖表的走勢,把每一個指標、每一段新聞都緊緊記住,那一定能找到盤感,一定找到一點提高你勝算的方法。

努力要把目標定下,然後一步一步把它實現,如果你只有單車,就騎着單車,慢慢踏,到目的地前,沿途順便欣賞一下風景吧。


Thursday, June 7, 2012

人心能變

早前跟友人談論有關自利、貪婪、人口膨脹及資源問題對人心的影响,這是第一篇(原文有所删改)。 
.........

一人之力有限,又怎能改變世界、改變人心?但能改變自己也許提醒我,人心能改。


資源的問題,在19世纪英國經濟學家馬圖斯 (Thomas Malthus) 【1】已經濟提出了。但他的學説,人口膨脹終引致飢荒、動亂,將會把人類社會的進步摧毁,被科學(尤其是農業科學)的發展推翻了。由19世紀到現在,農業生産力的發展的確能追上人口不斷的膨脹,我們見到的飢荒是由於資源的錯配而不是資源的缺乏所造成的。

本來我們的科學力量有足够的能力把現所有人養活,惟人内心的觀念的錯誤,把貪婪奉若神明,把他人的利益不顧,令世界充满不公,人類社會的進步就此被摧毁了,最低限度,造就了人類衰亡的種子,只是那種子並不來自人口膨脹帶來的飢荒動亂,相反是來自飽食無憂的人的欲求不满足。

在中國的富有地區,有 60% 的食物是弄掉的。這 60% 的食物,可以足够養活中國所有不够食物的人有餘!同樣發生在所有發逹國家,人吃得太多了,营養過剩,如果每個人减低 30% 的食量,必定提升其他貧窮國人民营養到現代應有的水平。但偏偏人不去做,卻天天追求多餘的,更多的,這就是貪婪。

人口膨脹而引至資源短缺本身並未構成人心變壞的必須條件,反而人因為得到太多,而追逐更多,才令人類變得貪婪,有種惡性因果循環的作用 。我們自省一下,我們有足够的食物,為甚麽要過分多食?如果有多餘的食物,為甚麽不能運送到有需要多點食物的地方?

只有人變得没有那麽貪婪,人類才能從衰敗中得救,怎樣做可以令人不再貪婪?

中國用人禍(一孩政策)改變了人口膨脹的問題,一代以後,可能見到中國由12億人降低到 8 億(减低人口也可以是天災,這應當是「理想」的,我們不需為這種殘忍的改變而負責,再要提一點,我不是主張人死有餘辜,而是同意荀子所言,「天行有常,不為尭存,不為桀亡」,即自然不會順着人的意志而行而已)。很明顯,這樣未能令中國人减少貪婪。

姑勿論人口膨脹是否直接影响人性,解决人口膨脹仍是理想的,人類少了,是否就能把問題解决,未必一定,但小國寡民,必定令人有多點思想的空間和思考的時間,惟要把人類衰亡的種子摧毁,思考的過程中,就必須把人心(人的終極價值觀)改變,人口少一點,要改的也可以容易一點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變,我也覺得我自己變了,那麽,也許人類的心可能改變。 但把整個物種改變,這種移山倒海的改變,卻必須透過建制 (institutions) 和不幸來成就,逹爾文都讀了馬圖斯的人口論,才寫出《物種的起源》(The Origin of Species),我認為透過物種的演化,是可以令人類進化的,這是歷史、政治、哲學和自然科學的範圍,未能三言兩語就説清,以後我這方面的思想会在網誌上逐步形成的了。

忽然想起 Garnet Crow 的一首舊歌 《夢みたあとで》(夢見之後),歌裡有這樣的歌詞:

..... 因為害怕時光流逝、人心在變而哭泣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我不禁要問,今後的未來是怎樣的

夢見你之後,你依然是遥不可及
感覺是白費氣力
唯有這條落着花之雨的路没有改變
真想同你手牽手,在路上一起散步...........

期望不用天災人禍,就能把壞透了的人心救活,我們可以一起在落花成雨的路上前行。




【1】Malthus, Thomas Robert (1826). An Essay on the Principle of Population.  

Wednesday, June 6, 2012

新的音樂、新的歌唱家

岡本知高是男性女高音 (Sopranista) ,一個唱出女高音的調子的男高音,他再舞台上,奇裝異服華麗非常。  一般的 Sopranista 多以假聲 (falsetto) 唱出女高音的音調 ,但他天生就有女高音的聲線。


Jenkins 的聲音比較世故
是「看閱人生千萬變幻就是永恆的天使長」

Westenra 的,純潔無暇,來自天上,仍俯視人間。

紐西蘭女高音Hayley Westenra,和來自威爾斯的 Katherine Jenkins 一樣,是新生代的女高音,與超技的上一代不同 (例如我最愛的 Montserrat Caballe),她們的出發點不是超然的唱功,她們的聽眾也不(單)是專業的古典音樂愛好者,要演唱者和聽衆永遠保持着距離,她們是用天賦的聲音,把來自上天的音樂帶到人間,把古典音樂(確當地説是把好的音樂)帶入每家每户。Westenra 唱 Andrew Lloyd Webber 的 Pie Jesu 的音樂短片中,有人留言説她的拉丁文發音不準確,但試問又有多少人懂拉丁文?相反,美麗的人聲,動人的音樂,則無分國界。

在聽 Westenra 其他的歌曲時,偶然發現了一位華麗奇裝異服的年輕男性女高音 (Sopranista),和她合唱 Ave Maria,Google 一下這位「肥仔」 Sopranista 是何許人也,發現一般的 Sopranista 多以假聲 (falsetto) 唱出女高音的調子,但這四國出生的位岡本知高,天生就有女高音的聲線
天賦的本錢,不可多得。

當代的「嚴肅」音樂,大多是「皇帝的新衣」,這些作品,如果是為了了解新音樂,一聽無妨,但那些音樂有多少内涵,我很懷疑,大家可以聽聽 Nono 的 Prometeo 《普羅米修斯》,感受一下,當 代已經很少有人作一些有音韻的作品,Webber 的 Requiem (《安魂曲》,或者《追思彌撒曲》) 是「異數」,這是嚴肅的作品,是Weber 紀念父親之纯古典作品(於1985年首演),Webber 一向創作音樂劇 (musicals),他的作品,大家耳熟能詳,而然音樂界普遍認為音樂劇不是「嚴肅的音樂」,纯正的古典和通俗的作品壁壘分明,我都曾經寫過 Leonard Bernstein 關於百老匯音樂劇的意見,有興趣可以看看《莫扎特的大雅之堂 伯恩斯坦《夢斷城西》》,我相信,
Webber 的音樂一定已經逹到 Bernstein 心裡的水準 

為甚麽當代音樂人不再創作 melodic 的作品?除了無調性音樂 (atonal music) 的興起之外,原因也許很多,但對不起,我認為最根本的是因為西方音樂到了布魯克拿、馬勒已經到了巅峰,之後每一步向前,就是每一部向下。岡本知高除了跟 Westenra 合唱之外,youtube 上也有他和東京青年合唱團合唱一首日本作曲家松本耕的聖樂《請向上主歌唱》 (Cantate Domino in B-flat),動聽非常,驚覺原來還有人創作優美的音樂,但音樂家不會多創作這種音樂,因為他們覺得,無論怎樣,都不可能超越巴哈。

Cantate Domino in B-flat 歌詞來自聖詠 (Psalms) 第96首:


請眾齊向上主歌唱新歌,普世大地,請向上主謳歌!
請向上主歌唱,讚美衪的聖名,一日復一日地,宣揚衪的救恩。
.....

因為上主偉大,應受讚美,惟衪超越眾神,可敬可畏。
萬邦的眾神盡屬虛幻,但上主卻造成了蒼天
......


願諸天歡樂,願大地踴躍,願海洋及其中的一切怒號!


你問我要 Prometeo,還是 Cantate Domino,我毫無疑問答你,我選擇後者,因為 Cantate Domino 才是把光明智慧之火帶給人類的巨人 Prometheus,Prometeo 只是假扮的而已。

Cantate Domino in B-flat .........


Sunday, June 3, 2012

聖方濟各

即使「神貧」的方濟會都不能一無所有,他們都得「管有」一個龐大得修會。在阿西西山上的方濟會修院,建築於十三世紀,是工程學的傑作。
十三世紀義大利的阿西西有一個貴公子,Giovanni Francesco di Bernardone,他是富有布匹商人的兒子,學習騎士的精神,衣著舉止品味出類拔萃,有一天,一如既往,他穿上最好的衣服,到城中散步,他遇到一個乞丐,忽然覺得那乞丐比自己更需要身上的衣服,於是就把它送給他。自那一刻的感召,他開始把自己的東西施與他人,最後真的連內衣都送給別人,為此他的父親都不認他做兒子,最後他把身上一切都歸還父親,離開了家庭。方濟穿著最卑微的農民衣服,浪跡天涯,到痲瘋病院照顧病人,到不同的地方修輯教堂,最後他和跟從者創立了方濟會。聖方濟各 (St. Francis of Assisi) 的人生從他放棄世俗的物慾開始。


瑪竇 (馬太) 福音裡說「你不要在腰帶裏備下金、銀、銅錢;路上不要帶口袋,也不要帶兩件內衣,也不要穿鞋,也不要帶棍杖,因為工人自當有他的食物」(瑪 10:9-10) ,因而方濟倡導神貧,認為貧窮是往基督走過的路的必要條件。他又認為只有棄絕世間的一切,金錢、財富、物慾,才能令人再與自然融合一體,而大自然是天主的鏡子,所有生命,花鳥蟲魚都是兄弟姊妹。


方濟會的修士亦必須堅守神貧,一生不能擁有個人和公共的財產。那種神貧的意念,不但和現在資本主義格格不如,就是當時有部份的方濟修士,他們堅守的純淨的神貧,稱為 the Spirituals,也不為教會所容,因為,我曾經說過,教廷已經成為國際貿易的銀行系統的一部分。


「擁有」是一個人類的概念,比方說,如果一個人死了,他就再無法「擁有」地上的東西了,人只能在他有生之年「擁有」東西。而在法律觀點上,分野擁有 (ownership) 和管有 (possession) 的觀念旨在分別我們對一樣東西的權利。擁有容許我們有權利去運用那件東西 (the right to use),而管有並沒有那種權利,那東西只是在你的控制的範圍而已,你管有的物件,只是托管著它,但縱然沒有權利,管有人確有能力使用它。


如果改變一下,不視我們擁有的東西為擁有,則可以在絕對棄絕擁有和擁有之間,取得在世的立足點。在哲學上而言,神貧不必赤貧,不必一無所有,不必受無必要的苦,不必連管有都視為不能,如果我們認為,我們「擁有的只能在我們生命裡的」,只是為管理世間的東西,我們的生命完結以後,那些東西就要交予後人繼續管理了,那麼我們在世所有的擁有不過是管有而已(事實亦是如此,試問人死後能帶走甚麼東西?),如接納這個原則,就沒有必要反對「在世管有」的觀念。

由於管有雖然沒有使用權,但卻有使用的能力,產生了權利和能力的問題,所以神貧的觀念除了管有和擁有的分別之外,還有運用的權利,和運用的程度,比如我管有一座修院 (一幅很大的土地加上一座龐大的建築物),我可以把它變成酒店出租收錢(歐洲有不少修院都已經變成酒店),亦可以免費給有需要的人居住、耕種、學習。

自己的生活亦可以是揮霍無道,或者選擇不超過自己所需。自己所需是自己的「生存所需」,現代人自欺欺人,認為多餘的東西都是生存所需,智能電話就是其一,通訊以外,這些 games 完全是無用之物 (順便一提,我都有 iPhone 3GS,也有 4S,都有用不同的 apps,沒有試過怎可以斗膽說無用)。撫心自問,搞清楚甚麼是「生存之慾」甚麼是「生存所需」(粗鬆地說,可以是 wants 跟 needs 得分別),必然得出一個滿意得答案。「生存所需」就是神貧運用管有的東西權利的極限了。你會問,怎麼可以斷定「生存之慾」和「生存所需」的界線?那沒有特定的界線,有些很清楚,有些難些界定,應用這個原則需要理性和一個完好的人心(這個要點容後討論)。

我同意,聖方濟各的「神貧」是上佳的人類觀念,惟完全棄絕身外物,過度違反人性,反而不妙(聖方濟各四十三歲息勞歸主,原因是生活得太苦,身體過勞)。我相信神貧如果是「棄絕慾望」,必定能與自然接軌,但身外物就是身外物,我們的態度如果是,不要緊,金錢是工具,工具要學習才能用得好、用得恰當,怎樣運用那工具就決定你用工具塑造一個怎樣的人生、怎樣的世界。就是方濟會都不能一無所有,最後方濟會都「管有」一個龐大得修會,在阿西西山上的方濟會修院,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學傑作。

瑪竇福音給了聖方濟各神貧的啓示,也給我們 「塔冷通」的比喻  (瑪 25:14-30) :主人臨走前按照才能,把財產托付給三個僕人,一個給了五個『塔冷通』(銀子),一個給兩個,一個給一個。他回來時,發現那領了五個銀子的多賺了五個,那領了兩個的,也多賺兩個,惟那領了一個的,卻把銀子藏在地下,所以還只得一個。主人讚了那兩個賺了錢的僕人,又說那個沒有賺錢的「可惡懶惰的僕人」, 「因為凡是有的,還要給他,叫他富裕;那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由他手中奪去 ......」(瑪 25:29)

你在世托管的,你要妥善地運用它,不要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