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ravagio 的 The Calling of St. Matthew 示範光與暗的對比 |
Edward Hopper 的畫,縱使色彩分明,卻難掩飾默然的孤獨。圖為 Nighthawks。 |
電視上,戲劇大師扮演伊迪帕斯王,慨歎自己有眼無珠,殺了父親,娶了自己的母親做妻子,令整個國家受咒詛,最後他流放野外,在懊悔和傷痛中把自己弄盲... 鏡頭轉到一個曾經經歷生死的女子,為了掩飾未婚夫的殺人罪行,自己成為連環殺手,最後向警察自首,在漆黑的拘留所中,走廊的燈光映照鐡欗的剪影下,女人用藏在義肢的刀片自盡,鏡頭下光暗分明的畫面,血緩緩從床上流下,有如一幅 Carravagio 的畫,螢幕中静態的黙然,又像一幅 Edward Hopper 。在電視上,用希臘的悲劇暗喻命運弄人,我第一次見,用光暗的對比,静態的場景,只有血在流動,把自盡拍得這樣的孤獨,香港的電視劇中,亦也許前無古人。
希臘劇作家 Sophocles 的《伊迪帕斯王》 (Oedipus Rex),描述一個偉大的君王,由於自己的衝動,而弒父戀母,最後沉淪,希臘的悲劇,起承轉合,悲劇的英雄,既非完全好人,也非完全壞人,是自己的性格、品行、軟弱、命運如此,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受應得的後果。
悲劇的目的是引發我們心裡的恐懼和憐憫,亞里士多德認為悲劇能淨化我們的情感 (emotion),觀看悲劇令我們放下心底裡的失去至親的傷痛 (sorrows) 和人世間的憂慮 (worries),劇中的主人公,一個英雄,縱使人生失敗,但他/她是英雄,不是失敗者 (loser) ,悲劇英雄和失敗者的分别在於一個英雄窮盡生命的能量,雖然電視劇不是悲劇,惟看看劇中的女主角,承担生命裡不能承担的不幸,這,在一個荒謬的世界裡面,一個没有原因的存有中,完全就是英雄地活着、英雄地逝去,人生的意思是自己賦予的。
柏拉圖認為我們的生活只是理型 (Idea) 的影子,而戲劇更只是生活的反映,生活已經不是真實,戲劇更加没有價值。亞里士多德卻認為,不,戲劇比歷史更接近理型,因而在哲學上更有價值,因為,人生的只是一連串的偶然,只有在故事裡面,我們才能窺探主人翁的性格和性格定下的命運那個法則,戲劇反映的是普遍 (universals),而人生只是一個人的事而已。
就看那一幕自殺的畫面,我感受到命運如此,也體會到因愛而扭曲,因愛而升華,因愛而窮盡一切,義無反顧,有如一首英雄的交响曲抑揚起落,不謹希臘的悲劇,我覺得好的戲劇的確更貼近理型 -- 世界現像背後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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