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February 27, 2013

昇華之夜 我思我在


上面那幅像一個猴子頭的畫像,是荀伯克的自畫像。一個把自己畫成活像一隻猴子的人,當然非「池中物」。荀伯克 (Arnold Schoenberg),奥地利作曲家,他最享負盛名的是他在音樂上的革命,創作十二音音樂 (twelve-tone music)。荀伯克也許以為自己是德國音樂的歌白尼,是否如此,自己判斷。

甚麽是十二音階音樂?一般古典音樂要有和諧之美,一定有一個主調,例如 G 大調,D 小調,而無調性的音樂 (atonal music),則没有一個主調,十二音音樂更甚,把八度中的十二個音階 (tones) 都看成對等,抛棄了古典的主音、屬音作曲的調性「文法」,完全的無調。改變了「文法」的無調音樂是怎樣的音樂?我認為只是學術上很有趣,但對於洗涤心靈,於我無甚價值。

要破除舊有的制度,就必須把舊有的學得更精,十二音音樂之前,荀伯克仍是後浪漫時代的人物,雖然用上不少不和弦 (dissonance),和聲的變化 (chromatism) 等元素,他的弦樂六重奏《昇華之夜》 (Verklärte Nacht),有種夜静蕭條的傷感,中間内心痛苦的挣扎,惟縱使月冷夜深,人生矛盾悲苦,皎月仍照亮森林道上,愛人仍站在身邊安慰,一景一色都在引弓中表達得淋漓盡致,骨子裡是多麽的温暖感人,荀伯克是可以創作這樣的作品的。

聽着昇華之夜,渡過一個昇華之夜,總難免「胡思亂想」,思想飛馳億萬里外,但無論我把一切懷疑,我的存在,無可懷疑,我聽到這首音樂,看到那幅油畫,就算一切都是魔鬼愚弄我,總得有一個我,他才可以愚弄,所以,我的存在,最稳妥,最肯定。

現代哲學 (modern philosophy) 始於法國的笛卡兒 (Rene Descartes)。由他的時代,哲學亦進入新的里程 —— 懷疑態度。笛卡兒是理性主義者,並不胡思亂想,他的懷疑為的是要把科學建基於一個稳當的基礎上。他不斷懷疑,最後發現,自己存在,無可質疑。笛卡兒後來的 作品把「我思故我在」(I think therefore I am) 捨棄不用,因為那個「故」字 (therefore) 令句子好像一個演繹推論般,笛卡兒想讀者一想到我存在,就知道這是無可争辨的真實。I am, I exist。


Sunday, February 24, 2013

明星隨筆


已故康奈爾大學物理學教授 Carl Sagan,生前致力把科學普及化,拍了一套紀錄片《宇宙奇觀》 (Cosmos),兒時收看,Sagan 解釋黑洞内連光也逃不出來,感覺簡直匪夷所思。

Sagan 也寫了不少書籍,小説《超時空接觸》(Contact) 被改篇成電影,Jodie Foster 主演,而為了寫作「蟲洞」(wormholes) 用於時空旅行的情節,他求教他的友好,理論物理學家 Kip Thorne,令到後來「蟲洞」一詞人所共知(據聞 Thorne 對 Sagan 提出的方法大潑冷水,後來卻覺得蟲洞的建議可行)。他的另一本書 Billions and Billions,講的是宇宙裡有繁星無數,我們怎可能是星海裡的孤鴻?

香港的夜空太光,望不到星,可能因為這樣,這裡的人才會對小事而執着,看過宇宙星河,發覺蒼蒼天穹,永無止境,人的心胸都會廣闊些。

七十年代黃霑作了一首《明星》,曲詞優美,那麽簡單的歌詞,就能表達那份情感。《明星》是佳藝電視一套劇集的主題曲,這首歌有很多人唱過,最熟悉的應該是葉德嫻吧,早些有陳麗斯,後來有張國榮,哥哥死後,梅艷芳和林憶蓮為紀念他而合唱過。

但誰是原唱?好似没有太多人記得。原來原唱者是香港小姐張瑪莉,因為黃霑不滿意張小姐的歌藝(真的唱得像個小朋友),找來了陳麗斯担當主唱。

也許葉德嫻的版本是最好,但我果然還是愛上陳小姐的演繹。


烈火戰車


今天完成了人生第一個十公里賽事,興奮莫名。

没有蔡東豪先生的《毅行出哲學》,但在中途,看看東區走廊上沿途的風景,看看周邊的人,不論獨個兒不斷地跑,或者抱着嘉年華會的心態在每個里程牌上拍照留念,還是狂奔一輪,又步行一段路,又再狂奔,周而復始,也能深切感受到人的奮進。

每個跑步的人,都有一個原因,都有一個信念。一九八一年英國電影《烈火戰車》(Chariots of Fire) 裡,虔誠的蘇格蘭跑手 Liddell 為信仰而跑,猶太人 Abrahams,為的是破除人們的對猶太人的偏見。

希臘音樂大師 Vangelis,為電影配樂,開場的一幕,一班運動員在蘇格蘭聖安德魯斯海邊長灘赤脚跑步,步伐跟音樂渾然天成,淡麗的景色,踢踏的電音,瑰麗的鋼琴,凝住那忘我一刻,那首主題音樂,用上大量電子元素,離開了古裝片必定是交响曲式的傳統,成為不朽經典。



Saturday, February 23, 2013

白雪中鼓聲隆隆,鐵蹄下挽弓鳴志


蕭斯塔高維契 (Dmitri Shostakovich) 的第五交响樂 (Symphony no. 5 in D minor, Op. 47) 多年前在蒙特利爾交响樂團訪港時聽過,那時年輕,聽來没有感覺,蕭氏的名作,豈是小伙子能理解。今天再聽,已經理解了作者所處的環境,聽起來樂曲優美之外 也份外冷冽。一氣聽了兩個版本,伯恩斯坦 (Leonard Bernstein) 指揮紐約愛樂,一九七九年東京現場演奏,和垂垂老矣的馬雲斯基 (Yevgeny Mravinsky) 領導列寧格勒愛樂,一九八三年於明斯克愛樂音樂聽的現場版本。

本是蘇聯的名作曲家,蕭氏因為歌劇 Lady Macbeth of the Mtsensk District 被評為太「腐敗」而「失寵」,之後的音樂創作必須小心翼翼,符合黨的「口味」。蕭氏第五交响樂有没有因政府壓力而折腰,衆説紛紜,有一點肯定的是,音樂必 須寫得「為了對社會主義的現實讚褒揚」才能過關,畢竟第五交响樂是抽象的作品,如何演繹,見仁見智。

伯恩斯坦意氣高揚,氣勢磅礴,他的蕭氏第五,是氣量的表現,血脈沸騰,跳躍奔流,指揮和樂團一襲白色禮服,有如處身白雪紛飛之中,傾聽鼓聲不絕,伯恩斯坦指揮之「落力」,人盡皆知,加上紐約愛樂的音色,無論吹管、弦樂都出奇地清澈,令每分澎拜,加倍响亮激情。

而馬氏棒下,音樂變成冷静沉着,雖然全曲較伯氏位短,其鼓聲管弦彷如千斤重担, 儼然人在鐵蹄之下,優美的提琴管樂裡是一份解不開的沉鬰,結尾那段鼓樂,徐緩但威嚴,棒棒千鈞,那種在鐵幕下令人心悸的凝重,蓋不過人的希望,就那一個結 尾,馬雲斯基果然不愧是俄國一代神話。

蕭氏第五,首尾氣氛呼應一致,端正典雅含蓄,我認為是二十世紀絕頂的作品,難怪人説在逆境下,天才方可散發光芒。


Wednesday, February 20, 2013

夜闌孤芳

Monroe City, 2010, oil on panel
小學時候美術堂畫了一幅水彩畫,是一個沙漠的景色。畫裡面只有沙丘,没有人,没有動物。老師見到,就大喊不好,連忙親手在沙丘上畫上人和駱駝。她改畫,當然没有異議,畢竟那是小學的美術堂,而我也只是一個小學生。如果畫能代表作畫人的性格,那麽我肯定是一個不喜歡與人相處的人,但在學校裡,我從没有社交上的問題,相反,相當受人尊重(笑了出來)。

從小就喜歡甚至可以説沉醉於風景,尤其是寂静的風景。所以黄昏、夜色都叫我留戀。到歐洲多看自然景色的作品,美國人卻不忘描畫城市,而且是城市的當下。熱閙的 Norman Rockwell,他嚴格來説是一個插畫家,不是一個畫家,雖然畫中很多人,而且是很開心的人,看他的畫倒是樂事一件,因為他畫工細膩,用色和暖。 Edward Hopper 很孤單,那是人的孤單,平淡的都市,冷冷的顏色,茫然的人物,美麗又不安。

Sarah Williams 是密蘇里州人,繪畫的都是自己的鄕下,畫功很現代,寫實的地方,超然的氛圍,她的夜色、小鎮城郊、人的建築
—— 都是車房、油站、貨倉、工廠,人芳踪沓然,是何等寂寞的景象,連那個 Hopper 畫裡的人都不見了,是因為太夜了,人都歸去了?那麽,看畫的人就充當那個畫中孤獨的主角吧。看 Williams 的畫,很 interrupting,—— 可以翻譯成「很動容」嗎,心裡面寒冷,唯有種難以言喻的美,一看樂而忘睡。死城般的景緻,含蓄地透露出這裡還有生命,因為有燈光,燈光是人的痕迹。還有看畫的人在細賞夜闌孤芳。


Monday, February 18, 2013

「亂作一通」的馬勒第一


梵志登上任後第三次聽港樂,現場欣賞樂團演奏令人熱血沸騰。馬勒第一。這有點難度了。太太的評語是,馬勒的交响樂是「亂作一通」的,一時大鑼大鼓,一時有變成了舞曲,這是甚麽東西?我覺得這個評語好真,好「直觀」,儘管覺得如此,我想没有多少人會直接講出來(笑)。

史達拉文斯基 (Igor Stravinsky) 在巴黎首演《春之祭典》(Le Sacre du printemps) 的時候,聽衆期望的俄羅斯芭蕾音樂,是《天鵝湖》般如詩如畫的音符,但出來的是(那個時候的聽衆認為)「粗鄙野蠻的噪音」,聽衆的不滿,差點兒令巴黎的香榭麗 舍劇院發生暴動。 《春之祭典》可以説把現代主義帶入音樂的殿堂,聽衆需要點時間去接受。

一個聽布拉姆斯、貝多芬、莫扎特的樂迷,理所當然認為「古典音樂」就是那種優美和諧,其豐富戲劇性的表達在動聽的音楷中,古典時代的音樂,真的很動聽,是一首詩,一幅名畫。跳到馬勒,需要點調校,因為馬勒不是詩人,不是畫家,就我看來,他是一個電影導演。

當晚音樂會上半場的莫扎特第二十一鋼琴協奏曲 (K.467) 老實説有點沉悶,儘管 Conrad Tao 委實精彩,惟那種「老調」也聽得太多了吧。下半場的馬勒第一,反而令人精神一振!好有氣魄,戲劇感强烈的演繹,縱使我們的位置 brass 太「搶」,整體演奏,由節奏到氣氛,都很稱心 (我有點不明白,看音樂聽裡其實較佳的位置有不少空位,但為甚麽網上就訂不到?)。馬勒對樂器配合得甚「妙 」-- 雖然有時候有點突然其來(好像「亂作一通」),那突然就是現場令人興奮的地方,在家裡的 hi-fi 無法享受。

氣魄、節奏、氣氛、配器、突 然 -- 那都是電影的效果。聽貝多芬,開懷的第六也好,嬌小的第八也好,第一刻就已經動聽,連綿不絕,不用等待,不用四處張羅,如同看到一幅 Gainsborough,或有人正再朗讀一篇 Tennyson,由開始到結束,都在陶醉,内容的起承轉合,人却忘我在曲器之聲裡面。馬勒不同,無論你有讀過他本人寫的介紹於否,對曲目的歷史了解與否,你都要有欣賞一套不知道情節的電影既覺悟去聽他的作品。「亂作一通」裡面,其實你可以看成是有一連串的畫面,由你想象,自然的晨光,人在翩翩起舞,狂風暴雨,然後天堂即景,再次回到人間 ..... 
熱切地期待着下一幕的發展,任你在那廣闊無盡的宇宙奔馳,是 Béla Tarr 的黑白電影 Damnation (《天譴》) ,寺山修司的《死在田園》。

期待港樂下一場音樂會。

Wednesday, February 13, 2013

事無完美,世無完人

教宗本篤十六世 (Source: The Guardian)

本篤十六世宣佈退位,馬上衆説紛紜,一如既往,事件的發生總有些陰謀論出來發表其「獨到見解,例如他的請辭跟一套新紀錄片 Mea Maxima Culpa (最傷痛的過失)有關云云。陰謀論最大的特色就是無可引証(我不是説他們所説為假,只是無可知其真假),我最熟悉的莫過於世上有些投資虧了本的人,他們認為錯不在他,而是在於市場,以為市場有人要他輸錢,陷害他。那是不折不扣 loser 的想法,有這樣想法的人,永遠無法赢錢。

回説教宗本篤吧。

本篤本名若瑟拉辛格 (Joseph Ratzinger) ,他是德國神學學者,著作等身(獨自和與他人合著逾四十本書),説話温文爾雅,但也是教會的獵犬,捍衞着教會的信仰。很早以前(大約二十年前)朋友送我一册《拉辛格報告》(The Ratzinger Report),從此認識了這位神學家、大學教授、紅衣主教,但還没有想到他有一天成為教宗。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ity (Ignatius); 
教宗本篤十六世 (Pope Benedict XVI: A Biography of Joseph Ratzinger 中譯本;晨星出版); 
The Nature and Mission of Theology (Ignatius) 及 
Jesus of Nazareth (Doubleday)。

一九六八年,拉辛格的《基督宗教概論》(Einführung in das Christentum,英文翻譯為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ity) 出版,這是他對初期教會「宗徒信經」的反思。這本書不但成為當代天主教會神學的標緻,也是修院必讀的讀本,雖然文筆艱深,但其文采瑰麗,同時顯示拉辛格主教的柏拉圖哲學觀 -- 基督的福音在希臘哲學的懷抱中來到這裡並成長。

既然本篤被稱位「教會的獵犬」,多少人認為他上台,必定雷厲害風行,相反,他主張融和對話,走到土耳其訪問,參觀 Blue Mosque,不少人大跌眼镜。這些行徑也許令不少保守人士不滿,但他對信仰和教會原則的底綫,寸步不讓 -- 神父獨身、同性不能結婚等絕無妥協餘地。

成為教宗之後,本篤的一共寫了三册《拉紥勒的耶稣》(Jesus of Nazareth),細膩的文辭中,處處表現這種信仰上的堅持。

當代神學的詮釋,認為對觀福音 (the synoptic gospels) 裡(即馬竇、馬爾谷和路加福音)跟若望福音的神秘色彩,南轅北轍。對觀福音並没有提及耶稣的神性,祂的神性是後來者在若望福音中(四福音中最遲出現的一部)加進去的。本篤不以為然,在《拉紥勒的耶稣》裡他力陳對觀福音確切肯定基督的神性,還有耶稣基督並不只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老師 (rabbi),而是一個可以重新演繹梅瑟戒律 (Mosaic law) 的天主之子,皆因梅瑟戒律來自上蒼,至高無上,非人可改。

他的退位,是若望保祿時代延續的終結。無論本篤是否一個臨危受命接替若望保祿二世的領袖 (a reluctant leader),是否梵蒂崗裡一個孤獨的李爾王 (King Lear),是否在孌童醜聞裡,有不可寛恕的責任,局外人的我,只能説事無完美,世無完人,惟閲讀他的著作,字裡行間,用詞細密,浩如深海,精神上的昇華,信仰中的寧定,是人生中最高的享受。

Monday, February 11, 2013

新的開始

翡冷翠的 Pazzi Chapel,小巧而精緻,為人而建。

曾經看過銅鑼灣天后區一個公寓,美名為「維港烟花無敵海景」,其實是一個住不了人的牢房。那唯一的房間只能僅僅够放一張 1.5 人床。整個公寓,放書桌的地方也没有,這樣的一個公寓,要一對夫婦賠上一生的青春和儲蓄,説不過去。

另一極端,看看凡爾賽宮,那容納千軍萬馬的地方,只為一個人而建造,儘管法國古典主義的建築確震懾人心,太離開人性的地方,也住不下去。

房子的要求很簡單,一個可以安睡的地方,一個可以看書的地方,没有這兩個空間,那地方就不適合我了。而這兩個空間的距離也要恰到好處,兩者不可太遠也最好不太接近。為甚麽?

翡冷翠有座 Pazzi Chapel,小巧而精緻,是文藝復興初代建築。文藝復興的人文主義體現 Protagoras 的名句,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 (人是萬物的尺度),是人類文明的新的開始。因為人終於明白建築不必碩大無朋,房子不是給巨人住的,而是供人類所用地方,有適當的空間和私隐,不大不細,人才覺得舒泰。

新年假期可以舒適地躺在床上,可以有閒在書桌旁看書,這些都是小事,但會覺得很寫意,也十分感恩,心靈很满足。

為小事而寫意、感恩和满足是福氣。每每看見有些人天天都長戚戚,有了一棟房子想要第二棟,剛當了一個職位就開始想着升遷,有少少挫折就喊着世界末日。他們不懂感恩,没有器官看到到自己的好處,只看到自己不幸,以為世界上自己最惨,那類人是福樂盲。

自己比人優越,是幸運,你自己家裡有錢,你天生得漂亮,你聰明伶俐,是因為你爸爸媽媽,如果你父母是隻蟑螂,你最多是一隻蟑螂。既然落地喊三聲,好醜命生成,不關你的事,那麽你可以珍惜善用與生俱來的一切,但無需因此而驕傲也無用自卑。相反,可以努力的地方努力,值得驕傲,衣食無憂自卑自怨,要覺得慚愧。

了解世上有比自己不幸的人,把自己的地位比重放輕一點,看遠點,緊記努力,是打開福樂之門的鑰匙。新年伊始是反省的時候,也要為今年計劃一下,定下要讀的書,要學的東西,要去的地方。

希望新的一年,人人都有新的開始。

久違了,許冠傑《新的開始》,謝謝 jetlee30 君的分享。


Sunday, February 3, 2013

閒説財富

Wally Power 118

與一位財經界的才俊友人閑談。他説:「公司裡的分析員説,没有幾億美元身家,不能算是富人。」他不太明白分析員所説為何,我想因為他「富有的定義跟很多人一樣狹義,眼光離不開香港式的富有,有上幾千萬,有車有樓,就是富人。

我對他説,你公司的分析員没有錯,没有幾億美金身家,這裡自以為富有的人,頂多是「有個錢」而已。朋友眼裡充满疑惑,我開始給他算算賬。

倫敦 Knightsbridge 的一個 decent(起碼有五間房間)的公寓,要一千五百萬英鎊,一輛 Rolls-Royce Phantom,要三十萬英鎊,法拉利 F12 Berlinetta 盛惠二十萬英鎊。

你喜歡電影《謊島叛變》 (The Island) 裡面那首遊艇嗎?Wally Power 118 索價一千二百萬歐羅。

想要一架最快的私人飛機嗎? Cessna 的 Citation X,全新要二千一百萬。

單單幾樣衣食住行的住和行的硬件已經用了六千萬美金了。除了買價之外,還有運作的成本。機件和楼宇保養,請機師,司機、管家、傭人等,不能付出過億美金就無法應付長期使用這些身外物過生活。大宅、名車、遊艇、私人飛機是富人的基本要求,那麽没有幾億資産,又怎能算是真正富人?朋友明白了,覺得答案很满意。

但幾億元的身家於你名下就是屬於你的嗎?你可能有錢但没有福份去用。

我的一位姑母,有田有地有屋,算是有個錢,但一生住在郊外的爛屋裡,人生重未享受過,無兒無女的她,只有一個外姓的亁兒子。姑母過身以後,她的一切都留給那位亁兒子。聽説後來他
做生意,做得不錯。母親就用宿命論去解釋,那些財富不屬於姑母的,她只是代亁兒子掌管它,到適當時候那些東西就要還給真正的擁有者。財富真正的擁有者才能善用財富。

我相信這種「無福消受」的論調嗎?這樣的事我没所謂相信不相信,但作為一種解釋倒也很妙,而且就我所見,有了財富而不懂使用,猶如得了畫具而不懂畫畫,這種人的確是替人托管財富的「載具」而已。




Friday, February 1, 2013

愛上了 The Piano Guys



今天一如所願,買了 The Piano Guys 的專輯。

很久没有這種買 CD 的興奮感覺,很久没有那熱切期待要聽的音樂了。The Piano Guys,他們的音樂,讓我重拾這種燃燒的火焰。

我肯定他們是愛音樂的人,彈鋼琴的 Jon,大提琴的 Steven,流水行雲的彈奏,每個音符都透着熱情,美好,激昂,間中又如湖水般平静,接着竟又是怒濤的激走。佛瑞也好,貝多芬也好,筍伯克都好,當然還 有巴哈,音樂中隐隐帶着的古典基因,還有 Adele,Brian Eno,David Guette,Coldplay,有些編曲演繹比原著更佳。

來到這裡,寫够了,和大家分享他們 cover Christina Perri 的 A Thousand Years。雖然 The Twilight Saga 有點 childish,也跟我「迷戀」Gary Oldman 的 Dracula 那份高貴孤獨、詭異迷離相距甚遠,但這都無損那是好歌一首,更無損我欣賞鋼琴在响亮叫喊,大提琴情深低訴,情到濃時,連提琴的呼吸都急速起來,激情過後,一刻的平静又在降臨了這種心情。

這個周末將會是個心弦跳躍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