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way 的 Street 雨傘,傘下有藍天。 |
湯文珊問我:「今天没有太陽,又没有下雨,你開了傘做甚麽?」
我道:「我的傘下有藍天。」
「藍天不是在天空之上嘛。」
我答道:「今日天上還未有藍天,所以我要開傘,看看我的藍天。」
「你的藍天是怎樣的藍天?」
犬儒 Zeno 到了,他馬上道:「這個人腦子内只有古希臘的雅典,中世紀的巴黎,啟蒙的愛丁堡,當然是歷史裡的藍天啦。」
「不,」我摇頭:「我正想着當下的藍天。」
Zeno 冷冷地説:「這個天空,烏烟瘴氣,當下那有你的藍天?」
我道:「所以我就要把傘打開,我的傘就有藍天。」
湯文珊道:「那就玄了。天上没有藍天,居然傘下有藍天?」
我望了一望傘底下的圖畫,點頭道:「我傘下的市街景色,不屬於一個只懂 GDP 的工具之城,因為工具 (utility) 是人生最低階的成就,以用處去評估一切,猶如視自己為一支鐵錘。人不止如此。我的藍天之下,是一個充满活力和智慧的黄金之城。」
久居英倫的 Zeno 哼了一聲:「你要來我處才成了。」
湯文珊笑着:「他不愛彌爾,獨愛康德。他一定會來。不是牛津,就是歌庭根吧。」
我卻道:「不,我仍喜歡這裡。」
Zeno 望着我雨傘裡面的圖畫,然後道:「對不起,咁你一定要繼續把傘開着才有你的藍天了。」
我道:「等着看吧。」我没好氣把耳機掛上,耳際傳出的是久違了的西城秀樹的 Blue Sky。